來源:湖南作家網(wǎng) 時間 : 2024-07-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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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光的腳步從未停歇,經(jīng)過兩千多個日夜的精心孕育,我才擁有了這對可愛的“龍鳳胎”,如果把《清風在上》比作清新、可愛的小姑娘,那么,《理塘紀事》就是那個高原上奔跑的小伢子。
相信大家對新疆作家李娟并不陌生。最近,她的散文集《我的阿勒泰》改編成了電視連續(xù)劇,她寫的是新疆生活。而我這本散文集《理塘紀事》,寫的是我在“世界高城”理塘縣城的所見所聞。是的,我曾在理塘生活過三四年,我在康南綜合市場經(jīng)營服裝和百貨。每個月要到成都荷花池市場去進貨。有時是自己去,有時要老鄉(xiāng)帶回來。那時,交通沒有現(xiàn)在這么發(fā)達,從理塘到成都坐車都要兩天時間,進一次貨需要七八天時間。通常,我會和老鄉(xiāng)們一起,在康定縣城的旅館休息一晚,第二天再向成都出發(fā)。經(jīng)過幾天大掃蕩,有了滿滿的收獲,十幾個超大蛇皮袋裝著我們的戰(zhàn)利品,鼓鼓的,像巨大的面包,然后把它們快速地扔進貨車。
理塘縣城海拔高,氧氣稀薄,天氣干燥,剛去的時候,有點高反,頭痛。每到晚上還有點出氣不贏,在床上翻來翻去,像是在炭火上煨糍粑。最幸運的是,沒過多久,我就擁有了“高原紅”,臉上多了兩個免費的小蘋果。最讓人難忘的是,由于溫度低,我剛洗過的頭發(fā),前面的烤著電爐還在冒著熱氣,披在后面的頭發(fā)就慢慢結冰了。不論是風沙滿地,還是大雪紛飛,我每天都要提著鐵桶,在市場唯一的水籠頭那里排隊提水,這讓我想起在學校食堂排隊打飯的情景。每隔幾天,我要拿著大腳盆在那里洗衣服,凍得緋紅的雙手,要在冰冷刺骨的雪水里來回無數(shù)次。
在理塘這里,經(jīng)常有外國人來旅游,有一天,來了幾個美國人,他們來買手套、毛衣等東西,焦急地比劃半天,我也不曉得他們的意思,于是,試著用簡單的英語和他們對話,沒想到效果還挺不錯,竟然大有收獲。這里藏族老鄉(xiāng)多,他們來買東西,我要用簡單的藏語和他們交流,不然,他們等待的時間久了,就會“釘釘釘”地走了。因此,我一邊賣貨,一邊學習藏語。有意思的是,竟然還有把小女童裸在懷里的藏族母親,她身上厚厚的羊毛卷卷的,泛著淡淡的黃,和小女童的頭發(fā)一樣,只有小女童清澈的眼神,像水籠頭里流出來的水一樣。
我店鋪前面,擺了好幾個桌球臺子,那是一個四川嬢嬢擺的,因此,每天都有“川味”飄進我店里。緊挨著臺球的是菜場,油膩膩的鉤子上,掛著被寒風虐待的豬肉和牛肉。各種蔬菜堆得像小山一樣,在來往人們的眼睛里進進出出。
市場里做生意的藏族老鄉(xiāng)對我特別信任,他們當天沒有賣完的蟲草、核桃、蘋果、毛皮等東西,都會寄存在我店里,第二天,甚至很久才會來拿。我店里成了一個綜合倉庫,散發(fā)著各種香味。
在理塘生活的幾年時間里,我結識了很多藏族朋友。比如《我和卓瑪》里面的卓瑪。我教她講漢語,她教我講藏語。《金花的帳篷》里面的金花。金花那時每天都要來我店里,和我打過招呼后,就默默地坐在一邊,靜靜地看著我忙來忙去。還有《旺吉一家人》里面的旺吉,等等。這些人物都給了我深刻的印象。以至于回來多年,我還能清楚的記得他們的模樣,記得他們給我?guī)淼母袆雍臀兜?。我總結不出這種味道到底是什么味道,那就叫陽光的味道吧。
在創(chuàng)作的時候,確實遇到很多問題。如果有不懂的,依我這種犟脾氣,我要一直把它弄懂為止。我或是打電話問當時做生意的老鄉(xiāng),或上網(wǎng)查資料,或發(fā)信息給藏族好友。那段時間,我的幾個好友都被我鬧煩了,他們說,你白天呼叫我們就算了,晚上還對我們進行“騷擾”,真想把我拉進黑名單。不過,他們說歸說,我問的每個問題,他們都不厭其煩地回答我,所以,他們屬于典型的口是心非。
我深知寫作很不容易,尤其是純文學,但它是我從小的夢想,因此,我一定會把它進行到底,也只有這樣,才能對得起大家對我的厚愛。
每當夜色來臨,看見滿天繁星,我就會想起在理塘的日子,想起我躺在五顏六色的格桑梅朵旁,聽蟲草私語,看雄鷹震翅高飛。牦牛和駿馬在遠處移動,康巴漢子高亢的歌聲在格聶神山周圍久久回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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