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源:解放日報 | 施晨露 時間 : 2021-06-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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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六一”兒童節(jié)前夕,記者拜訪了百歲“詩娃娃”——詩人圣野。
盡管如今以居家為主、外出不多,但在詩的國度里,圣野一直是逍遙的。熟悉他的人都知道,他有一個“詩化家鄉(xiāng)、詩化中國”的夢想。
蘇州河畔,光復(fù)西路,一間朝南的臥室兼書房,透亮的窗臺邊,那張壓著透明玻璃板的柚木書桌,就是屬于圣野的詩的“園地”。不久前,圣野度過了自己的虛歲百歲生日,距離他“做一百歲到一百十五歲的詩娃娃”的目標(biāo),又近了一步。
“六一”兒童節(jié)前夕,記者登門拜訪這位“詩娃娃”。見到來客,圣野從書桌上拾起一本小小的筆記本,擰開筆蓋,一起遞過來:“給我寫幾句話吧,隨便什么都行。”
這本藍(lán)皮本子的封面貼著標(biāo)簽“百字文,圣野”,翻到最新一頁,上面寫著“天亮——天亮最可愛,亮點化為詩”。
“無拘無束,詩就是從生活里來的。”這是圣野在將近80年的創(chuàng)作生涯里一直信奉的。
和記者告別之際,圣野又拿出了他的小本子,坐到書桌前,揮毫寫下八個字——“無高不就,無詩不到”,又有些調(diào)皮地補上落款:“圣野的吹牛詩”。
東陽走出的“小朋友”
百年前的浙江東陽李宅鎮(zhèn),是一個有500戶人家的江南大鎮(zhèn)。神壇街有一戶周姓農(nóng)家,1922年,家里誕生了一個男孩,排行第六。東陽話里,“六”與“鹿”同音,家里人叫他“大鹿”“鹿鹿”。
在大鹿的記憶里,小時候,自己家的門口,常年掛著一張“詩禮傳家”的斗方。對六兄弟,父母有個要求:每個孩子至少讀到小學(xué)畢業(yè)。
大哥讀過《聊齋》,一有空就給大鹿講蒲松齡筆下的奇聞逸事。五哥槐庭和大鹿相差三歲,對他影響最大。除了結(jié)伴上學(xué),他倆還會參加一些簡單勞作,采棉花、摘絲瓜,干完農(nóng)活,就在田間嬉戲,時常帶些會蹦會跳會唱歌的小動物回家。童年的大鹿沒有寫過詩,但與閱讀、大自然做朋友的時光,就是一首永遠(yuǎn)寫不完的詩。
讀了幾年私塾之后,周家父母把槐庭、大鹿兩兄弟送進(jìn)了李宅小學(xué)。在李宅小學(xué),大鹿學(xué)唱的第一首詩,就是登在《小朋友》創(chuàng)刊號上,由陸費逵作詞的《小朋友》。誰也不會想到,這個愛看《小朋友》雜志的周大鹿小朋友,后來成了一位叫圣野的詩人,成了《小朋友》的主編。
當(dāng)年的李宅小學(xué),離李宅宗祠很近。宗祠西側(cè)有段高踏步臺階,上頭的青色板石條,被村民們磨得锃亮。圣野把它叫作“百步階梯”,多年后為它寫了一首詩:
村里最好玩的地方
要數(shù)那一條百步階梯
爬上梯頂
可看到村子的全景
走下階梯
能聽到祠堂的大戲
我喜歡來到階梯
上上下下
做著一個
最最快活的游戲
今年5月,圣野的學(xué)生、忘年交魯守華剛爬過這段臺階。這位年過花甲的童詩研究者、推廣者感慨,來過詩人的家鄉(xiāng)多次,不止一次登上過這段高高的臺階,但每一次的感受都不一樣:“或許,這就是詩的神奇之處。”
圣野對孩子、對童詩的愛,如癡如醉。在童詩界,大家都知道,只要哪里有兒童詩的活動,請到圣野,他一定會去。2017年,96歲的圣野還曾回到故鄉(xiāng)、母校,和孩子們一起寫童詩、朗誦童詩,分享童詩帶來的快樂。
全國各地,受過圣野指導(dǎo)、幫助的作家、詩人、小朋友不計其數(shù)。某種程度上,魯守華就是被圣野和他的詩,改變了人生軌跡。20世紀(jì)60年代,魯守華是天山一小的一名小學(xué)生,圣野夫人方彩香是他的語文老師。放學(xué)后或周末,班里的孩子們常常到方老師家中寫作業(yè)。20世紀(jì)90年代初,魯守華帶著剛上小學(xué)的兒子找到了老師,兩代人因為詩重新聯(lián)系在一起。
在圣野的眼中,每個孩子都是天生的詩人。在他的指導(dǎo)下,魯守華的兒子寫了十本“一句話”日記。追隨著圣野,成年后離詩已經(jīng)很遙遠(yuǎn)的魯守華也重新拾起了自己的文學(xué)夢。
“兒童詩的事業(yè),就像接力賽。要有人寫,有人傳播,把這個事業(yè)接力下去。”這是圣野對后輩們說得最多的話。
一晚上最多寫了160首詩
圣野開始寫詩,是在中學(xué)時代。
當(dāng)時,金華中學(xué)為了躲避敵機(jī)空襲,搬遷到了鄉(xiāng)下。1941年秋天,圣野在金華蒲塘念高一,到書局買了一本《詩創(chuàng)作》,讀到了艾青的詩,有耳目一新的感覺。他與高中同學(xué)發(fā)起組織“蒲風(fēng)詩社”,編印《蒲風(fēng)》油印詩刊,有一回,詩興大發(fā),一晚上連著寫了19首詩。不久,他寫了一首回憶童年的詩,寄到報社。
1942年3月23日,《前線日報》“學(xué)生之友”版發(fā)表了這首《悵惘》:
白天,
我自記憶的柵欄里牽出白羊
撫摩他,愛他,惜他
然而事實卻擯棄了他
悵惘撒下了網(wǎng)
夢里,
白羊自來湊近我了
親我,愛我,吻我
突然,白羊被隔開了
我詛咒那一道真的墻
我又成了悵惘的俘虜
對于自己走上詩壇的處女作,圣野后來解析道:詩中的“我”和“羊”實際上暗喻著現(xiàn)實和理想。從詩中的“我”與白羊相親、相愛的關(guān)系,不難感覺到隱藏于其中的一份童心,感覺出當(dāng)時的他帶有進(jìn)步的思想與浪漫主義的文學(xué)氣質(zhì)。
高中三年級時,圣野的同學(xué)魯兵從浙南流浪回來,拿著一份自編自印的《岑風(fēng)別刊》作為見面禮。他們一起暢談文學(xué)理想,一起朗讀珍藏在案頭的手抄本:艾青的《透明的夜》《大堰河,我的保姆》和田間的《給戰(zhàn)斗者》等。兩人很快有了共同語言,自寫自刻自印,辦起了油印的文藝刊物《岑風(fēng)》。
1946年,在浙江大學(xué)師范學(xué)院英語系學(xué)習(xí)期間,圣野與魯兵一起參編《中國兒童時報》,負(fù)責(zé)“自己的崗位”欄目——專門刊登小朋友寫的作品。圣野看小作者的來稿,還經(jīng)常走訪學(xué)校、幼兒園、孤兒院等,做義工、教學(xué)觀摩。為了幫助小作者提高寫作水平,編輯部展開“割胡子運動”。圣野專門寫文章告訴小朋友,要寫自己的生活和感情,用自己的語言來寫,要是一副大人腔,就像小孩子長了大胡子。
1949年3月,圣野離開杭州,參加浙東游擊縱隊金蕭支隊。新中國成立后,他在部隊從事文教宣傳工作,同時繼續(xù)著兒童詩創(chuàng)作。1950年,中國兒童書店為圣野出版了第一本兒歌集《燈花開》。1955年3月,他的詩集《歡迎小雨點》由少年兒童出版社出版,其中的《歡迎小雨點》《捉迷藏》等詩作,受到陳伯吹先生“嘆觀止矣”的熱情評價。
1957年,圣野轉(zhuǎn)業(yè)到少年兒童出版社,舉家搬至上海。年底,他從魯兵手中接編《小朋友》,直到1986年離休。
離休后,圣野依然活躍在童詩界。他走到哪兒,詩的種子就撒到哪兒,除了應(yīng)邀擔(dān)任《兒童詩》雜志顧問和《中國童詩》名譽主編,指導(dǎo)全國各地幾十所小學(xué)開展兒童詩社活動,還先后和同伴們張羅了八屆全國小詩人夏令營活動。
在小詩人夏令營里,圣野一個晚上最多能寫160首詩。因為160個小營員個個可愛,哪一個他都舍不得落下。
孩子寫他:“爸爸給我吃醉雞/我不肯吃/因為/我怕吃醉了/寫出一首醉詩/把圣野爺爺醉倒了。”
他回贈一首:“她像一面/胖乎乎圓滾滾的小鼓/用詩把自己/咚咚地敲響。”
有一年參加夏令營,他不慎在火車站摔了一跤,左股骨骨折,在醫(yī)院躺了17天。這一跤又“摔”出了一首詩——
“老人最怕摔跤/可小孩卻說/摔跤最好玩/我們小孩/就是在摔跤中長大的。”
一個本子,一桿“槍”
圣野的床頭,除了各種各樣的詩集,還有一摞壘起來的筆記本。那是圣野的“小詩本”——“長只有兩寸/寬不到寸半/本子小/天地大/騎著詩馬走天下”。
多年來,圣野有個習(xí)慣:哪怕已經(jīng)入睡,在夢鄉(xiāng)里,只要想到什么句子就會立刻摸出小小的筆記本記下來——“一個本子,一桿‘槍’/還像當(dāng)年游擊戰(zhàn),枕戈以待旦”。
對圣野來說,詩就是生活。詩歌于他,如影隨形,分不清誰是形,誰是影。
“我對找上門的撲過來的詩,是毫不放松的。”圣野說。吃飯時,腦子里突然來了靈感,他把碗筷放下,先把想到的句子記下來。家人說:飯菜涼了,能不能吃完再寫?他說:“飯涼了,能熱一熱再吃;詩涼了,就再也不能回家了。”
兒童文學(xué)作家張弘聽過一則關(guān)于圣野的軼事:20世紀(jì)80年代,在少年兒童出版社當(dāng)編輯的圣野,去馬路對面的小店買了幾兩餅干,營業(yè)員周到地為他裝袋包好。誰想一會兒他又折回來了,包餅干的紙被撕下了一圈,油光光的小紙條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:“營業(yè)員同志,你的服務(wù)太好了,我為你寫了首詩,朗誦給你聽!”
沒人考證過這個故事的真假,但聽到的人都覺得很可信。因為這個老人說過:詩就像打火機(jī),一觸即發(fā),哪能思前想后的。
對圣野周圍的人來說,圣野可能就是詩。張弘是在多年前中文版“芝麻街”的創(chuàng)作會上認(rèn)識圣野的。在她的印象里,那時的圣野總是斜挎?zhèn)€包,笑瞇瞇地聽著年輕人說話。一周創(chuàng)作會,大家都要“交作業(yè)”。張弘的一篇作品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肯定,圣野誠懇發(fā)問:“張弘同志,向你請教一下,你是怎么構(gòu)思出來的呢?”
“那么圣野老師,您能不能先告訴我,為什么你寫詩,隨身總帶著兩本本子?”張弘反過來問他。
“一本是我自己寫的詩,另一本就是把我聽到的、看到的你們的好詩都記下來!”圣野笑道。
“我要朗誦了!”圣野宣布。了解他的作家梅子涵趕忙搬來一把牢靠的木椅,扶他站了上去。借著這椅子做成的“臺階”,圣野一個跨步站到桌上,成了高大的“指揮”。他使出全身的力氣,誦出詩的節(jié)拍,讓全場化作了詩的海洋。
兒歌童謠可不是“小小兒科”
“圣野爺爺,你為什么喜歡寫詩?”孩子們問他。
圣野說:“我愛孩子,我愛自己的童年,童年是一個巨大的圖書館。”
“圣野爺爺,你喜歡寫什么樣的詩?”孩子們接著問。
“我喜歡寫美的詩,有趣的詩,有意義的詩——對孩子有教育意義的詩。”圣野回答。
2009年,圣野被授予第23屆陳伯吹兒童文學(xué)獎杰出貢獻(xiàn)獎。“從1942年春天發(fā)表第一首詩《悵惘》開始,我寫下了上萬首詩。我的這些詩,都是獻(xiàn)給親愛的媽媽,獻(xiàn)給扶我健康成長的黨,獻(xiàn)給最偉大的母親。”他的獲獎感言這樣說道。
今年春節(jié)前夕,在圣野家中舉行了一個特別的生日會。來自長寧區(qū)適存小學(xué)的黃秋涵、蔡星凝兩位小同學(xué)為圣野戴上了鮮艷的紅領(lǐng)巾,朗誦了他的詩歌《升旗》《火車頭是共產(chǎn)黨》。“小板凳啊四方方/接在一起長又長/條條板凳當(dāng)車廂/小小乘客上車忙……”清亮的童聲點燃了圣野的詩情,他也大聲朗誦了一遍《火車頭是共產(chǎn)黨》。
對愛了一輩子的兒童詩,圣野有自己的標(biāo)準(zhǔn)與理想。他說,某些作家、理論家把兒童文學(xué)貶稱為“小兒科”,把兒歌童謠看作不屑一顧的“小小兒科”,忘了我們以詩教著稱的中國,歷來都重視兒童歌謠的教育和傳播。“我們要通過童詩,把孩子培養(yǎng)成一個有理想、懂生活,懂得愛周圍的親人、朋友,愛自己的祖國的人。”
在《讓兒歌在大街小巷越走越寬廣》一文中,圣野寫道:“五四”新文化運動后,人們進(jìn)一步看清了兒童歌謠的獨特作用。蔡元培、沈尹默、胡適、劉半農(nóng)、鄭振鐸等一批社會名流,一再倡導(dǎo)兒歌的征集和創(chuàng)作,在北京大學(xué)建立起“歌謠研究會”,又創(chuàng)辦了《歌謠》周刊。他們珍視古人視兒童歌謠為“天下之妙文”(鄭旭旦《天籟集序》)的好傳統(tǒng),珍視兒童歌謠在陶冶兒童情操中的微妙作用。革命家潘漢年1925年加入中國共產(chǎn)黨后,也很重視兒童文學(xué)的作用,編了大量民歌童謠,創(chuàng)作了兒歌《狗誤我》,成了文學(xué)史上的佳話。
在圣野看來,兒童應(yīng)該有能力成為兒歌創(chuàng)作的主人,要鼓勵他們提起筆來寫兒歌,信任兒童的天籟,讓他們的奇思妙想、稚言趣語,通過他們自己的兒歌充分展示出來。“不要把詩和生活隔離開來,不要以為詩是高不可攀的。要讓小朋友生活在快活的天地里,他們才能夠?qū)懗鲈妬?。把他們關(guān)在房間里,就是把他們的想象力關(guān)起來了。一個開放的天地,能使孩子感到溫暖、感到快樂,感到創(chuàng)造性的勞動是最快活的。”
寫詩的時候只有三歲
在上海兒童文學(xué)界,三個為孩子們寫作的“老頭兒”——百歲圣野,九十九歲的孫毅、任溶溶是眾人的“寶貝”。
孫毅寫“圣野的詩”:是散步的詩,是休閑的詩,是瀟灑的詩,是快樂的詩;是不喊不叫的詩,是靜悄悄的詩,是無聲的詩,是眼睛的詩;是抬頭望見的詩,是低頭看到的詩,是左顧右盼的詩,是耳聞目睹的詩;是沉思的詩,是半睡半醒的詩,是癡迷的詩,是夢里的詩;是小鳥的詩,是小兔兒的詩,是小蝦米的詩,是毛毛蟲的詩……
圣野寫“任溶溶拜年”:打來個電話,就算拜年了/我們在電話里,說說笑笑,比上門拜年更親/你告訴我,屬豬,豬比狗,更胖一點/我能想象得出,你又胖又和氣的,快活的面容。
任溶溶則說圣野——“對詩的熱情,世界第一!”
因為天真,所以不老。圣野說,自己寫詩的時候,只有三歲。“一般人是希望越變越大越老成,我主張越變越小。我寫的詩也越寫越小,原來是寫給少年的,后來是寫給兒童的,最后是寫給娃娃的。”
兒童文學(xué)作家金波說,他羨慕圣野的生命狀態(tài),因為圣野永遠(yuǎn)保持著對生活的新鮮感,這就使他有寫不完的詩情畫意。“他詩意地感受生活,一旦表達(dá)出來,就被詩人心靈化了,就是詩了。雖然有時未免顯得倉促,但永遠(yuǎn)帶著詩的感覺表達(dá)出來的,是可貴的,也是美麗的。”
如今,圣野的聽力不太好,和他說話必須湊在耳邊放大音量。但只要一開口,圣野的話題還是三句離不開詩。他說:“詩與散文的結(jié)合很重要。我過去寫的東西,就是詩與散文,很自然地融合在一起。”
這是圣野自己命名的新文體——“新長短句”,介乎詩和散文之間,意到筆隨,長短隨意,行云流水,無拘無束。他說,“新長短句”雖以散文的形式出現(xiàn),但本質(zhì)上還是詩,只是讀起來更多了流暢感和抒情味,“忽如一夜春風(fēng)來,千樹萬樹梨花開”,給人目不暇接的愉悅感。
過去,他總是一邊走路,一邊構(gòu)思,有了詩就停下來寫,走走停停,有長有短,走的路多了,詩也寫得多了。他帶著這些“新長短句”走到孩子們中間朗讀,這些熱情而奔放的詩句,像火柴一樣點燃了孩子們的靈感。在孩子們交上來的一揮而就的作業(yè)本上,他看到了一片明亮的山火。
離開了兒童,離開了兒童詩,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干什么。2003年,夫人方彩香過世后,圣野購置了一臺復(fù)印機(jī),把自己的書房變成編輯部、印刷廠,開始自編自寫自印一份叫《詩迷報》的小報。每份《詩迷報》寄托著他對老伴的懷念和詩的夢想,送往各地詩迷手中。《詩迷報》辦了372期,圣野說,他喜歡做這件事。
盡管如今以居家為主、外出不多,但在詩的國度里,圣野一直是逍遙的。熟悉他的人都知道,他有一個“詩化家鄉(xiāng)、詩化中國”的夢想。他向記者建議,要重視上海的地域風(fēng)格,到民間汲取營養(yǎng),“要是有心人能做這件事,把上海人習(xí)慣說的話(俚語俗語等)收集起來,那就好了”。
圣野寫過一首關(guān)于夢的詩——“爺爺裝著一船夢,一船詩,到水汪汪的夢鄉(xiāng),睡覺覺去了/沒有人,會到爺爺?shù)膲羿l(xiāng),偷爺爺?shù)脑?因為夢鄉(xiāng)里是沒有小偷的,住的都是用詩自賦的公民。”
我們看不見圣野的夢境,但他的夢里,必定色彩絢爛:孩子們的鵝黃、少年們的嫩綠、年輕人的天藍(lán)、老年人的橘紅……對了,這也是圣野的詩。他寫道:“所有不同顏色的人們,走到一起來吧,讓我們匯成一片大紅大綠,給我們這一個時代,最最鮮麗的顏色。”
圣野
1922年2月生,著有詩集《歡迎小雨點》《春娃娃》《圣野詩選》等40余部,散文集《媽媽的叫聲》《詩緣》等,評論集《圣野詩論》等;主編《中國兒歌大系》“華東卷” 等百余部兒童文學(xué)讀物。2009年獲第23屆陳伯吹兒童文學(xué)杰出貢獻(xiàn)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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